世界最具影響力的徒手攀巖、高空扁帶和極限跳傘大師Dean Potter于2015年5月16日死于跳傘意外,讓許多戶外人士感到意外。在攀登界眼中,他是自由靈魂的象征,獨攀、定點跳傘、走繩,是他一生中琢磨的三項「藝術」,同時他也將這些運動發揮到極致。
但是在一般人眼中,評價瞬間掉落于天秤另一段。在優勝美地國家公園違法定點跳傘、帶狗寵物一起跳傘、攀爬受爭議的Delicate Arch、危險獨攀巖壁…,某些行為也讓他的贊助商撤出贊助,但他仍忠于自己的靈魂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攀巖者Alex Honnold則說:「關于他一生的評論分為兩派,一種是受他啟發的人,一種是認為他是為了冒險自私的人。雖然他的死亡讓他的朋友與家人傷心,但是掩蓋不了他在地球上精彩冒險了43年的事實。我們最后都會死亡,都會讓所愛的人傷心,但是至少Dean認真的活在當下,讓我深感敬意」
Dean Potter月球漫步,是極限運動,也是藝術
Dean Potter背負飛行傘,獨攀艾格北壁Deep Blue Sea路線 (5.12+)
爭議與否,都已經成為過往。
或許下面這篇自述,能夠讓更多人認識,這位攀登家的世界...
DeanPotter我所學到的事
我所從事的藝術為攀巖、飛行傘與走繩。這三種活動,不僅是藝術,也是一種精神上的實踐。縱使之前我曾帶有競爭的念頭,但我慢慢學到競爭力是不好的,我的動力并不是來自于競爭。
在我年輕的時候,爸爸正在從軍。他對我軍事化的管教,讓我從他的訓練中學到很多。
我的媽媽是位瑜珈老師,所以在我小的時后就開始有樣學樣,學習專心于呼吸,專心于動作。
有一次,當我穿者我的Converse all star籃球鞋,在樹林間散步,一個巨石上發出閃閃發亮的東西,基于好奇,我就徒手攀登巨石,去一探究竟。我爬了六十公尺高,發現是一個閃閃發亮的巖釘。我第一次接觸攀巖的方式,就是徒手無繩索攀巖。從此,持續這樣攀爬好多年。
Dean和愛狗Whisper
狗狗也能飛,一只被解放的澳大利亞牧牛犬!
1993年時我第一次來到悠勝美地,隨即我就認識了ChongoChuck,走繩界的教父。我從Chongo身上學到如何做事,也學到不該做的事。Chongo是一位真正無家可歸的流浪漢,我就無法接受這種不確定性。
Chongo Chuck
我的主要哲學就是「面向你的恐懼」。
我是第一個發現Dan Osman(一個天才的攀巖者,在1998年11月23日,為打破他自己保持的使用登山繩沖墜(free-falls )紀錄—高于1000英尺的高度,由于登山繩斷裂而死亡。)死在Leaning Tower之下的人。我找到他的尸體時,樹頭上還掛著斷掉的繩子。當你發現你心目中的英雄躺在地上,上面還有斷掉的繩,心理的陰影揮之不去。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重新相信繩子。畢盡我曾經親眼看過它斷裂失效。
我總是被墜落的恐懼挾持著。我是一個糟糕的先鋒攀登者。作為一位獨攀家,我認為攀登在失敗與失足的邊緣,并不是一件容易克服的事。過去十年間我才漸漸克服這個恐懼。
Dan Osman
我在早期的攀登,都被大眾視為一名登山家。這真的就需要效率與速度。我因此把速度攀登的想法帶到山中。
2002年我在阿根廷的Patagonia山區做了一次完美的攀登。我經由Supercanaleta 路線(1,600 meters 5.10 80 degrees),完成史上第一次Fitz Roy獨攀紀錄。
在Cerro Torre峰,快速獨攀Compressor Route (900 meters 5.10 A2)。
我全程獨攀了一條Fitz Roy的新路線,Californian Roulette,下降的途中腳被落石擊中,原本只需要10小時完攀,最后花了超過36小時下山。
當我蹣跚地爬出山區,我心想,一定有一種更好的方式。于是我就想到了定點跳傘(base jumping)是從大巖壁下降的最好方式。
Dean Potter于Fitz Roy山頂
2008年,Dean背著降落傘,攀登艾格北壁
我與一群科學家研發一種較安全的wingsuit flying系統。當時每年約有30人從定點跳傘或wingsuit flying中喪命。對此我感到不安。既使我總是安全的,我從來沒有意外,或許是我漏掉的什么細節?
因為我是個獨攀家,我的想法也比較奇怪。以往只單單想「我這次不會死」是不夠的。如果我要作危險的事,要想著「我會一次一次地活下去」。
Sean Leary是我最好的朋友,也是與我跳過最多次傘的伙伴,于2014年三月因跳傘喪命。縱使我知道很多跳傘者也因跳傘而死,但我刻意保持跳傘社群距離,因為我不想在心理有太大陰影。但是Sean的死對我打擊最大,這讓我更加看待這套跳傘系統的安全性。
我們不能欺騙自己,我們是攀巖者、走繩者、跳傘者。我們是一群高危險的人。雖然我們只是從此中得到樂趣,但是一個環節錯,就會喪命。
我們為Dean的離世感到難過,卻并不十分震驚,因為他一生都在挑戰極限。













